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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么写什么,不固定产出,非常感谢喜欢我的文~

【三日鹤】鬼惑(六)

    *日本古代架空历史下的怪谈题材,被众人忌讳的领主之子鹤丸与山上神社戴着鬼面的神主三日月的故事。

    *剧情向,有私设,里面出现的任何人名均为捏造,与原作人物没有任何关系。

    *非常感谢喜欢这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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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会为了许多目的活着,

    无论是为了信念而活着,还是单纯的以本能活着,这都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

    幽暗的屋里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金链交错的声音叮铃作响,他将长发从衣领内顺了出来,理好衣襟。

    望向床榻旁,那里静静的躺着他的佩剑。

    与生相对的,是死。

    “鹤丸少爷,您睡着了吗?”

    阿菊在门外轻轻叫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她叹了口气,端起旁边的食盘,默默的站起身来。

    已经是第二天了,鹤丸少爷还是不肯吃东西。说是不肯,倒不如说是真的不需要,接连两天只喝了少许茶水,鹤丸少爷的精神却不减反增,脸色也很快红润起来了。

    比起之前一直略显苍白的脸色,鹤丸少爷现在突然的变化让阿菊心里陡然腾升起一股不安。她当然希望少爷能够健健康康的,但心里这种挥之不去的担忧却又深深的折磨着她。

  “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为好...”阿菊摇了摇头,偏头望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愣。

    她快速的冲回鹤丸的房门前,一拉开门,空无一人的床榻上还残留着些许余温。


    吉录,你回来啦?快点进来,哎哟喂,看你冻得鼻子都红了。我不是早说过这大冬天的山上不会有猎物的吗?瞧瞧你,衣服都被雪打湿了。

    快来喝汤吧,饭都做好了。恩?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怪物?啊,你说的是鹤丸少爷吧?是呀,他昨天刚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回来之后五条家上上下下都紧张的很呢,听说是回来时发生了什么瘆人的事儿,五条大人今天还和那位叫什么...哦,藤原的贵族去了山上,你今后去树林里也得小心着的了,最近强盗特别多。

    什么?你看见鹤丸少爷走进树林里了?这不应该啊,听说他回来后生了病,理应在床上躺着来着。嘘嘘!你在说什么呀!人家爱上哪去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该管的,吉录,你不是孩子了,你已经长成一个和你父亲一样的男子汉了,神明庇佑,要是他还在世,该会多么欣慰啊。

    你看看你,怎么还在说,小时候的任性也就罢了,你现在要清楚鹤丸少爷将来可是五条家的继承人,是比你身份高贵的大人!像“怪物”呀这类词可万万不能挂在嘴边。

    好啦,来吃饭吧...诶?等等,你要上哪?喂!吉录!喂!


     鹤丸国永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十分糟糕的梦,梦里有两个挥刀的强盗,也有那张女人的脸。

     红色。红色从四面八方延伸过来,沾染上他的羽织,他的头发,他的睫毛,双眼甚至都不能睁开,仿佛一旦跳动眼皮那稠黏的触感就能渗透进他的眼眶。

    【我好饿啊。】那个女人这么说,她丢在一旁的孩子一声都没哭过。

     是啊,好饿啊。

    【我只吃一小口,我不贪心,只要一小口就够了。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是啊,冷的仿佛深入骨髓,要是有新鲜的血肉的话...

     要是有新鲜的血肉的话...

     会怎么样?

   “叮。”

    耳畔响起一声清脆的铃铛声,鹤丸抬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三条神社的山下的阶梯口,阶梯上已经被雪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天上也还在不断的飘落着雪花。

    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记得自己是睡在房间里的,鹤丸有些茫然,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挺疼,不是做梦。

      他还真是有点被吓到了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梦行”?脸上刚才被掐过的地方有种湿冷的触感,鹤丸下意识的抚摸上去,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骗人...的吧?”鹤丸勾起嘴角想要笑,却发现脸好像也被冻僵了。发生在梦里的事情忽然就成了现实,所以说这该不会是自己在梦行时干恶作剧从哪里粘上的脏东西吧。

    但是,鹤丸凑近闻了闻,手上凝固的液体散发出难闻的腥味,是血。

    他忽然就觉得有些恐慌了,一种阴寒的感觉从脚底一直腾升着向上,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发抖,也并没有恐惧的想要大叫的冲动,他只是慢慢的蹲下身来,开始用地上的雪洗刷手上的血迹。

    是谁?这血是谁的?鹤丸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是他?还是她?亦或是它?记忆里一片空白。他想要拔出自己的剑检查一下上面是否有血迹,但是他却又不敢接受现实。

    这一路上假如真的遇到了人,那肯定就是自己熟悉的人了。生活在五条管辖下的,他从小一起生活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恶,一点也想不起来。雪地上晕开了一圈血水,鹤丸的手经过血水的洗涤被冻得通红,他甚至已经有点感受不出自己双手的存在了。

   “哦呀?这不是鹤丸吗?”上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鹤丸周身一悚,仿佛做错事被抓到的孩子一般。

   “你回来了?”发上的流苏轻曳,三日月戴着不用以往的白色的鬼面,上方两只角弯曲着向内,一双露出尖锐獠牙的嘴咧着,眼睛却又不协调的往下耷拉。好像在笑,又好像不在笑。

   “三...日月?”鹤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疑问的语气,他只是觉得今天面具后的三日月有些陌生。

    水珠顺着指尖往下淌,鹤丸忽然反应过来了,不动声色的将地上被血染后的部分掩埋住,故作轻松的挠着脑袋站起来:“恩,我回来了,嘛,原本就是想来看你的结果竟玩起了雪,哈哈,我也真是没救了啊。”

    这个谎言简直烂透了,鹤丸在心里自己鄙视了一遍。他并不能看见三日月面具后的表情,却有种直觉对方正在观察他充血的双手。

    他不免将手缩回袖子里去,生怕对方看出一点端倪。

    其实我今天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既然现在已经见到了那我也该回去了,鹤丸原本是想这么说的,但是三日月在他先前开了口。

    “很冷吧,一直呆在这里可不行,来神社吧。”三日月的声音很温柔,甚至显得有些飘渺,每当他用这种声音说话时,鹤丸总是不知如何拒绝。

    “过来吧。”三日月向他伸出手,鹤丸却没有接。

    【过来啊,那名女子朝御泉寺张开双臂,双颊艳若桃李。】

    良久,鹤丸还是尴尬的摇了摇头:“不,我还是先回去...等!等等!三日月!”

     三日月并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上前一步抓住了鹤丸的手腕,掌心冰冷,力道之大让鹤丸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果然今天的三日月很奇怪,他踉跄着跟着三日月走上阶梯:“等下!三日月!放开我!我的手很脏!”

    那两个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三日月的步伐一顿,但并没有放开的意思:“鹤呀,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说的话吗?”

    鹤丸一愣,三日月转过头来,依然是那张半笑不笑的面具,但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之前三日月的气息:“我现在还是那句话。”


    与此同时,隔着几片树林的山的另一边,五条带着几个家丁正与藤原永渚站在前天鹤丸国永受袭的地方。

    “就是这里?”藤原永渚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双鬓花白,却精神矍铄,面颊却红润,身体也很壮实,只不过有个贵族人家常有的便便大腹,但五条毫不怀疑一旦有敌人出现藤原绝对等够以一敌三。

    他的长子藤原永时在四周检查着,五条当初见他时还是个秀气的如同姑娘一般的孩子,如今竟也成了一位周身散发着魄力的武者,只不过那双阴郁的眼睛却依然没变,好像时时都在怀疑着周遭的一切。

    “看起来的确有过打斗的痕迹。”藤原永渚若有所思的环顾着四周。

    五条蹙眉,却不好意思说什么,前天在门口发现鹤丸的是永时,当他看见对方搀着浑身是血的独子时,他的确相当吃惊,但吃惊也毕竟是吃惊,鹤丸并没有受伤,事后听他讲述,他也确实做出了不辱五条家门的行为——打败了那两个强盗,那些血充其量不过是小孩子第一次斩杀敌人鲁莽方式所带来的后果罢了。

      察觉到藤原永渚疑惑的目光,五条回过神来:“那两具强盗的尸体已经被上头的捕手抬走了,好像也是这一代榜上有名的家伙。”

    藤原永渚点点头,只是径自迈着大步,来回打圈。

     五条有点焦躁,他不明白藤原为什么会在这段时间突然过来,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执着,不,或许他们并不是对这件事执着,而是对一个人——那个出现在鹤丸口中的不知是真是假的女子。

    藤原永时将鹤丸送进来的那一天,眼里没有担忧,没有惊恐,有的只是探究,一种让五条都感觉厌恶的探究。

    这并不是一种感觉自己的孩子被他人看低了的厌恶,而是一种更为久远的,连他自己都快遗忘了的感情,曾几何时,他也用这种目光看过鹤丸国永。

    这种探究,在鹤丸醒来同阿菊讲述关于那名女子的事时被无限放大了。

    “五条啊,说起来有件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嘛,不过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毕竟你那时候可能还是一个孩子,而我也才刚刚举行完成年礼,我们如此见面时,你已经是五条家的家主了吧。”藤原永渚若有所思的说。

    “能与大人相识乃是我等的福气。”五条客套的说。

    “哈哈哈,这还真不敢当,但是啊,就是说...你还记得‘三条’家的事情吗?”藤原永渚在念那个快被人遗忘的姓氏时,咬字很重。

    五条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火焰中的那张溅上血渍的脸笑的如沐春风,妖艳至极,温柔的嗓音也丝毫未变,仿佛下一秒就能发出那爽朗的笑声一般。

    他的确在笑,刀刃上的血却也在一滴一滴的淌下来,在他的身前躺着一个人,一头标志性的长银发与兽耳。

   【呀,你来啦?】

   【怎么了,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

   【是嘛,要杀了我?怪物?好啊,可以哦。】

    对方张开双臂,大大咧咧的对着他颤抖的刃尖,眼里的月牙火舌攒动。

    【杀了我啊。】

    “看你的表情就是知道了?”藤原永渚像是在品味着脸色发白头冒冷汗的五条的神情,眯了眯眼睛,“那你对‘鬼’这个概念又知道多少呢?”

    五条急忙抬起头来:“藤原大人,我...”

    “藤原大人。”藤原永时打断了他的话,毕恭毕敬的低着头站在藤原永渚前边,五条看了他一眼,克制住自己的动摇。

    “怎么了?”

    “我找到了。”

    领着众人来到离道路旁不远的树林中,永时用树枝扒开地上的雪,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五条忽然觉得这个冬天的雪未免太冷了点。

    “这可真是...发现了令人大吃一惊的东西。”藤原永渚将目光从雪地里的东西上移开,他的身后跑来凑热闹的家丁已经响起了一片呕吐声。

    “现在要该怎么办?”永时的语调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变化,他与藤原永渚的关系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是将军与下属的关系更为恰当。

    藤原永渚并没有回答他,他带着一种十分、十分痛心疾首的表情望向一旁的五条,眼神却是笑的,右侧的刀剑已然出鞘:“唉,你果然还是指染了‘鬼’么。”

   啪嗤啪嗤,这片雪地上到处是人的脚步声。鹤丸国永被三日月宗近拉着进入了神社;藤原与五条俨然已成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阿菊提着裙摆在雪地里寻找五条的身影,想要告诉他鹤丸少爷又不见了;吉录的母亲打开房门,眺望着远处,屋里    桌上的饭菜早已冰冷,她的孩子却还是没有回来。

     她们都活着,但是与生相对的,死者又在哪呢?

TBC

PS:总算写到这里啦,感觉前面埋的伏笔被一点点扒开特别爽,而且今天白屏了一个多月的本丸我总算进去了,简直想抱着爷鹤二人大哭一场。非常感谢一直追这篇的人,写的并不是什么特别有爱的故事真是抱歉,但是我不会弃坑不会开BE的请放心。总感觉有许多话想要说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当初写这篇文是受了《赤与灯皆有诡异》《怪化猫》《鬼灯的冷彻》等诸多影响有的思路,通篇下来剧情总是有点沉重,或许有的人会疑惑这是悬疑片吧两老怎么谈恋爱?还真说到点子上了...他们真不是在谈恋爱,我个人的感情观很钻牛角尖,爱与恋之类的感情我觉得对于他们来说太过虚无,连接他们的不仅仅是爱,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羁绊,他们不需要表达什么,也不需要证明什么,这些在后面会有提到(但我不是说我是禁欲主义者装逼不发糖啊啊啊啊)总之说了很多废话还请...请别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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